大明正德年间,京城内外,无人不议论当今圣上。有人说他荒唐无度,沉迷豹房,不理朝政;有人说他玩物丧志,整日折腾着什么“内操”,还自称“大将军朱寿”。可这天下,真如他们所见那般吗?
一个整天胡闹的帝王,真的能稳坐江山,让那些老谋深算的朝臣和虎视眈眈的边疆异族束手无策?或许,在这层层迷雾之下,藏着一个远比所有人想象中更深不可测的秘密。
“陛下,今日又在豹房折腾什么新玩意儿?这朝堂之上,积压的奏章堆得小山似的,内阁诸位大人都等着您批示呢!”
大太监刘瑾弓着腰,脸上挂着谄媚的笑,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“劝谏”。他身后跟着一众小太监,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“稀罕物”,却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。
朱厚照此刻正穿着一身粗布军服,头戴铁盔,手里挥舞着一柄木刀,在豹房宽敞的校场上,对着几个同样穿着军服的侍卫呼喝着。他额头渗着汗珠,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光芒,仿佛真的身处战场,指挥千军万马一般。
“刘大伴,你又来了!”朱厚照停下动作,随手将木刀扔给身旁的侍卫,摘下头盔,露出略显稚气的脸庞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,“朕不是说了吗?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交给内阁去办,交给你们去办!朕现在忙着呢,这可是关乎大明安危的军国大事!”
刘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如常,他上前几步,用手中的拂尘轻轻掸去朱厚照肩头的灰尘,低声劝道:“陛下,军国大事自然是大事,可眼前这大明朝的日常事务,也总不能视而不见啊。
前些日子,江南旱灾,户部尚书急着请示赈灾钱粮;还有北边鞑靼犯边,兵部尚书也急得火烧眉毛……”
“旱灾?赈灾就赈灾,该发钱发粮就发钱发粮,这还要朕教他们不成?鞑靼犯边?正好!朕的‘威武大将军’可不是白当的!
等朕把这‘内操’练好了,亲自率兵北伐,定叫那些鞑子有来无回!”朱厚照大手一挥,一副豪气干云的模样,全然不顾刘瑾脸上越来越深的皱纹。
他转身指向校场一角,那里摆放着各种简陋的攻城器械模型,还有一排排木桩,上面挂着草靶。
朱厚照兴奋地解释道:“刘大伴你看,这是朕新想出来的‘连弩阵’,一旦布置妥当,可瞬间发射百支利箭,威力无穷!还有这个,‘火龙出水’,只要一点火,就能喷出烈焰,烧得敌人片甲不留!”
刘瑾看着这些在他看来只是孩童玩闹的“发明”,心中暗自冷笑。这位小皇帝,从登基以来,就没一天消停过。先是宠信他们这几个“八虎”宦官,把持朝政,然后又对朝政表现出极度的厌倦,整日沉迷于这些所谓的“军务”。
他建了豹房,养了虎豹,还招募了一大批市井无赖和退伍兵痞,自称“内操”,天天在里面操练。对外,他自封“威武大将军朱寿”,甚至还给自己封了个“镇国公”的爵位。朝臣们对此怨声载道,可朱厚照却充耳不闻,依旧我行我素。
刘瑾心里清楚,朱厚照越是这样,他们“八虎”的权力就越稳固。只要皇帝不理朝政,大权自然就落到了他们这些“伺候”皇帝的人手里。他表面上恭敬顺从,心里却把这位小皇帝当成了个任性妄为的傀儡。
“是是是,陛下英明神武,定能一统天下。”刘瑾嘴上说着恭维话,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借着皇帝不理朝政的机会,进一步安插自己的亲信,巩固自己的势力。
他知道,现在朝中那些文官集团对皇帝的不满日益加剧,对他们“八虎”的攻击也从未停止。但只要皇帝还在“玩”,他们就有恃无恐。
朱厚照似乎没察觉到刘瑾的敷衍,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刘瑾去看那些“武器模型”,嘴里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“宏伟计划”。刘瑾只能一边假装认真倾听,一边在心里琢磨着,要不要再给皇帝弄几个新奇的玩意儿,让他继续沉迷下去。
远处,几个年轻的侍卫相互对视一眼,眼中都带着一丝无奈。他们是跟着朱厚照一起长大的玩伴,深知皇帝的性子。他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,对那些繁文缛节的朝堂事务却是一窍不通,或者说,是不屑一顾。
“陛下,您看,那边的火器营今日的操练如何?”一个名叫钱宁的侍卫凑上前,指着校场另一侧正在冒烟的简易火器,转移了朱厚照的注意力。
“嗯?火器营!”朱厚照眼睛一亮,立刻把刘瑾抛在了脑后,大步流星地朝着火器营走去。他仿佛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,对任何新鲜的、与军事相关的事物都充满了热情。
刘瑾看着朱厚照远去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他转身,对着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,低声吩咐道:“去,吩咐下去,今日陛下要操练火器,任何人不得打扰。还有,把那些弹劾‘八虎’的奏章,都给咱家拿过来,咱家要好好‘替’陛下审阅一番!”
小太监们立刻心领神会,躬身退下。刘瑾站在原地,望着天空,心中充满了得意。这大明江山,迟早要姓刘了。
正德三年,京城。
“荒唐!简直是荒唐至极!”内阁首辅李东阳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。他须发皆张,脸上布满了怒容,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荡然无存。
坐在他对面的大学士杨廷和,也是一脸的苦涩和无奈。他放下手中的奏章,叹了口气:“李公,息怒。陛下如此行事,我等也无可奈何。今日早朝,陛下又未临朝,只派了刘瑾传话,说是‘威武大将军’朱寿正在豹房操练兵马,无暇顾及朝政。”
“操练兵马?他那算是什么兵马?一群市井无赖,加上几个话,说是‘威武大将军’朱寿正在豹房操练兵马,无暇顾及朝政。”
“操练兵马?他那算是什么兵马?一群市井无赖,加上几个退伍兵痞,还有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宦官!他自封大将军,自称镇国公,甚至还给自己的心腹封官晋爵,全然不顾祖宗规矩,不顾朝廷法度!这天下,还有王法吗?!”
李东阳越说越气,指着手中的奏章,那上面赫然写着朱厚照又在豹房私自任命了一批“军官”,并大肆赏赐钱财。
杨廷和苦笑一声:“李公,陛下年幼,又被刘瑾等奸佞蒙蔽,我等做臣子的,也只能尽力劝谏。可您也看到了,只要我们一开口,刘瑾就拿陛下年幼说事,说我们不懂体恤君父,甚至还说我们‘妖言惑众’,煽动朝臣与陛下作对。”
“哼可您也看到了,只要我们一开口,刘瑾就拿陛下年幼说事,说我们不懂体恤君父,甚至还说我们‘妖言惑众’,煽动朝臣与陛下作对。”
“哼,刘瑾那厮,仗着陛下的宠信,如今在朝中只手遮天,排除异己,结党营私,无恶不作!那些正直的官员,不是被贬就是被罢官,如今朝堂之上,除了他们‘八虎’的爪牙,就是些尸位素餐之辈!”
李东阳痛心疾首,他看着眼前的大好河山,却被一个荒唐的皇帝和一群奸佞之臣搞得乌烟瘴气,心里焦急万分。
他想起先帝弘治皇帝的勤政爱民,再看看如今的朱厚照,只觉得大明江山岌岌可危。
“李公,我们不能就此坐以待毙。陛下虽荒唐,但毕竟是天子。我等为臣,当以社稷为重。”杨廷和沉思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坚毅,“我们不妨再上奏章,联名劝谏,哪怕是冒着被罢官的风险,也要让陛下知道,这天下不是他一个人的游戏!”
李东阳闻言,眼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:“好!杨大人说得对!我等身为大明股肱之臣,岂能坐视不理!今日便召集正直官员,一同上书,哪怕是死谏,也要让陛下清醒过来!”
然而,他们的奏章,如同石沉大海。几日后,刘瑾带着朱厚照的“口谕”来到内阁。
“李阁老,杨大学士,陛下说了,他知道你们忠心耿耿,但那些小事,就不要再烦扰他了。陛下现在正忙着研究如何抵御鞑靼,如何训练精兵。
至于你们的那些‘忠言’,陛下都听到了,但陛下也说了,他自有主张,不必尔等操心。”刘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,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得意和嘲讽。
“陛下还说,他知道你们辛苦,特意赏赐你们每人黄金百两,美人两名,让你们好好休息,不要太过劳累。免得累坏了身子,没人替他管理这大明江山。”
这哪里是赏赐,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!李东阳和杨廷和气得浑身发抖,却又无计可施。他们知道,这是刘瑾借着皇帝的名义,在警告他们,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。
李东阳气得一拂袖,怒道:“刘瑾!你这阉贼,迟早会遭报应!”
刘瑾却毫不在意,他呵呵一笑:“李阁老说笑了,咱家不过是陛下的一个奴才,替陛下跑腿罢了。这报应不报应的,自有天定。倒是李阁老,年纪大了,脾气可得收敛些,免得气坏了身子,可就不美了。”
他说完,得意洋洋地带着人离开了内阁。
杨廷和看着李东阳气得发白的脸,低声劝道:“李公,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。刘瑾这厮,已经坐大,我们若再硬碰硬,只怕会引火烧身,反倒让奸臣得逞。”
李东阳颓然坐下,眼中充满了绝望。他一生为官,勤勤恳恳,从未想过有朝一日,大明朝会走到如此地步。一个荒唐的皇帝,一群跋扈的奸臣,这天下,还有救吗?
他想起朱厚照刚登基时的样子,虽然年轻,但看上去也并非完全不可教化。可短短几年,他却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,这其中,刘瑾等人的蛊惑,功不可没。
然而,就在李东阳和杨廷和为大明江山忧心忡忡,对皇帝彻底失望之际,远在豹房的朱厚照,却在夜深人静之时,悄悄地召见了几个心腹。
“今日朝中又闹腾了吧?”朱厚照坐在书房里,褪去了白日的玩世不恭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眼神却异常清明。
一个名叫江彬的侍卫上前一步,低声禀报道:“回陛下,内阁今日又联名上书,言辞激烈,弹劾刘瑾,也指责陛下荒废朝政。刘瑾已将奏章扣下,并按陛下的吩咐,将黄金美人送了过去。”
朱厚照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他们倒是忠心。可惜,这份忠心,用错了地方。”
他走到书架前,从一堆兵书后面取出一个小盒子,打开一看,里面竟是一叠叠厚厚的账册。
“江彬,你看看这些。”朱厚照将账册递给江彬,“这是刘瑾这些年收受贿赂,侵吞国库的证据。还有他安插在各地的亲信名单,以及他们这些年干下的所有‘好事’。”
江彬接过账册,粗略翻看几页,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。这些账册记录详细,每一笔钱财的来龙去脉,每一次官员的调动,都清清楚楚。如果这些都是真的,那刘瑾的贪腐程度,简直令人发指!
“陛下,这些……这些都是真的?”江彬有些难以置信。
朱厚照淡淡一笑:“真不真,你以后就知道了。朕知道,朝中许多人都在骂朕荒唐,骂朕糊涂。他们以为朕沉迷豹房,不理朝政,是在玩物丧志。可他们哪里知道,朕这几年,从未停止过对这大明江山的思索。”
他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:“朕知道,大明朝积弊已久,文官集团势力庞大,宦官干政,边患不断。如果朕一登基就大刀阔斧地改革,只会引起轩然大波,甚至可能重蹈景泰帝的覆辙。”
“所以,朕只能‘玩’。朕要让他们放松警惕,让他们以为朕是个任性妄为的傀儡。朕要让他们自以为是地掌控朝政,露出马脚。只有这样,朕才能看清楚,谁是真正的忠臣,谁是真正的奸佞。谁是真心为国,谁是只为一己私利。”
江彬听着朱厚照的话,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他一直以为皇帝是真的贪玩,却没想到,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沉的谋划!
“陛下,那刘瑾……”江彬试探性地问道。
朱厚照冷哼一声:“刘瑾?他不过是朕养的一条狗罢了。一条会咬人的狗,有时候能替朕清理一些障碍。但狗再凶,也终究是狗。等他把那些脏活累活都干完了,等他把那些障碍都清除了,朕自然会让他付出代价。”
他转过身,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:“大明朝,需要一场彻底的清洗。而这场清洗,必须由朕亲自来完成。”
江彬看着此刻的朱厚照,再也无法将他与那个平日里玩世不恭的“顽劣皇帝”联系起来。他仿佛看到了一头蛰伏已久的猛虎,正准备露出獠牙,撕碎一切阻碍。
京城外,一队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人马,悄悄地离开了德胜门。为首的,是一个看似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他腰间别着一柄朴素的佩刀,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。这年轻人,正是当今皇帝朱厚照。
“驾!驾!”朱厚照策马扬鞭,率先冲出城门,身后跟着江彬、钱宁等几名心腹侍卫。他们此行,并非游山玩水,而是朱厚照所谓的“微服私访”,实则是为了检验他的“内操”训练成果,并秘密视察京畿地区的军务布防。
“陛下,此去北郊,路途遥远,沿途多有盗匪出没,还请陛下小心。”江彬紧随其后,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。
朱厚照哈哈一笑:“江彬,你忘了朕的身份了吗?朕可是‘威武大将军’朱寿!区区盗匪,何足挂齿?再说,朕此行,就是要看看这大明朝的治安究竟如何,看看那些地方官吏,是否尽职尽责!”
他口中说着“威武大将军”,脸上却带着一股少年人的顽皮。然而,在他心里,却比谁都清楚此行的目的。他要亲自感受民间疾苦,要亲眼看看那些他平日里在奏章上看不到的真相。
队伍行至一处村庄,只见村口聚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,正对着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破口大骂。
“大人!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!那群兵爷,把我们的粮食都抢走了,还打伤了我们的人!”一个老汉跪在地上,声泪俱下地哭诉着。
那官服男子却是面露难色,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各位乡亲,这……这都是误会。那些兵爷是京城来的,奉命巡查,可能……可能有些误会。”
朱厚厚眉头一皱,他策马上前,朗声问道:“这位大人,发生了何事?为何百姓如此怨声载道?”
那官服男子见有人插话,抬头一看,见朱厚照等人衣着普通,便不耐烦地说道:“哪里来的闲汉,这里没你的事,速速离去!”
江彬见状,刚要上前亮明身份,却被朱厚照一个眼神制止。
朱厚照跳下马,走到老汉身旁,温言问道:“老人家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仔细说来。”
老汉见朱厚照态度和蔼,便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原来,几日前,一队京城来的兵马路过此地,说是奉命巡查,却强行征用百姓的粮食和牲畜,还打伤了几个反抗的村民。而这官服男子,正是当地的县令,却对那队兵马束手无策。
朱厚照听完,脸色渐渐沉了下来。他转头看向县令,沉声问道:“县令大人,百姓受此欺凌,你身为父母官,为何不为他们做主?难道就任由这些兵痞欺压良民吗?”
县令见朱厚照语气严厉,心中有些不悦,但又觉得他气度不凡,不敢太过放肆。他支吾道:“这位壮士有所不知,那队兵马,乃是京城‘内操’的将士,领头的是……是钱宁将军的心腹。下官……下官也惹不起啊……”
“钱宁?”朱厚照冷笑一声,他看向身旁的钱宁,后者一脸尴尬。
“陛下,这……这定是那帮家伙假借臣的名义,胡作非为!”钱宁连忙解释道。
朱厚照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必多言。他走到县令面前,沉声说道:“县令大人,你可知,这‘内操’的将士,是为保卫大明江山,保卫百姓安宁而存在的!
如果他们欺压百姓,鱼肉乡里,那与盗匪何异?你身为县令,若不能为百姓做主,又如何能当得起这父母官的职责?!”
县令被朱厚照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,冷汗直流。他看着朱厚照凌厉的眼神,心中竟然生出一种面对上官的恐惧。
“江彬!”朱厚照突然喊道。
“臣在!”江彬立刻上前。
“你立刻带人去追查那队兵马的下落,查清楚他们是何人,受何人指使,将他们全部拿下,押回京城严惩!还有,将他们抢走的粮食和牲畜,全部追回,完璧归赵!并加倍赔偿百姓的损失!”朱厚照语气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遵旨!”江彬领命而去。
县令听着朱厚照的吩咐,看着江彬雷厉风行的样子,心中顿时明白,眼前这个年轻人,绝非普通的百姓!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颤声说道:“草民有眼不识泰山,不知……不知是大人驾到!求大人恕罪!”
朱厚照没有理会他,他走到老汉身旁,亲手扶起老汉,温言安慰道:“老人家,不必担心。那些欺压百姓的兵痞,朕定会严惩不贷。这京城附近的治安,朕也会好好整顿一番。”
老汉感激涕零,连连叩谢。
朱厚照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,心中感慨万千。他平日里在豹房里“玩”得再疯,也从未忘记自己是这大明江山的皇帝。那些所谓的“玩乐”,不过是他用来迷惑朝臣和奸佞的障眼法。他要的,是真正的强盛大明,是真正的海晏河清。
他转身对钱宁说道:“钱宁,你回去后,立刻整顿‘内操’!凡有欺压百姓,为非作歹者,一律军法处置!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朕的兵,是保家卫国的,不是欺压良民的!”
钱宁脸色严肃,躬身领命:“臣遵旨!”
朱厚照再次上马,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村庄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这大明江山,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,也远比他想象中更加需要他。他的“游戏”,才刚刚开始。
随着朱厚照对朝政的“漠视”和对刘瑾等“八虎”的放任,刘瑾的权势达到了顶峰。他不仅把持内阁,安插亲信,甚至连六部尚书的任命,也要经过他的同意。朝中正直官员,无不噤若寒蝉,敢怒不敢言。
一日,刘瑾在自己的府邸设宴,邀请了包括大学士焦芳在内的几位依附于他的朝廷大员。席间,歌舞升平,觥筹交错,刘瑾更是志得意满,言语之间尽显狂妄。
“各位大人,如今这大明朝,可说是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啊!”刘瑾端起酒杯,笑呵呵地对众人说道,“陛下英明神武,将朝中大事都交由咱家和各位大人处理,这可是对咱家和各位的信任啊!”
焦芳等人连忙举杯附和,口中说着恭维话。他们心里清楚,刘瑾说这话,无非是想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力,让众人更加依附于他。
“是啊,刘公公劳苦功高,为陛下分忧解难,实乃我大明之福!”一个官员谄媚地说道。
刘瑾得意地笑了笑,又喝了一杯酒。他看着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文官,如今却对自己卑躬屈膝,心中更是充满了快感。
“如今陛下只爱在豹房里折腾他的‘将军梦’,对朝政不闻不问,这大明江山,可不就得靠我们这些老臣来支撑吗?”
刘瑾话锋一转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,“那些迂腐的老头子,天天就知道上奏章,劝谏陛下。他们哪里知道,陛下这般行事,正是大智若愚啊!他是在考验我们,看我们能否替他把这江山治理好!”
焦芳等人听着刘瑾的话,心里都明白,这不过是刘瑾为自己专权找的借口罢了。但他们不敢反驳,只能附和着。
“刘公公说得极是!陛下英明,刘公公忠诚,我等定当竭尽全力,为陛下分忧!”
刘瑾满意地点了点头,他知道,只要朱厚照继续“玩”下去,他的权力就无人能撼动。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,有朝一日,自己能够像当年的王振、汪直那样,成为权倾朝野的“立皇帝”。
然而,就在刘瑾在府邸里大宴宾客,狂妄自大之时,远在豹房的朱厚照,却在密室里,与江彬、钱宁等人商议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。
密室里没有一丝光亮,只有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,映照着朱厚照清瘦而坚毅的脸庞。他手中拿着一份地图,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京畿附近的山川河流,以及一些秘密据点。
“江彬,钱宁,你们看,这是朕秘密绘制的京畿防卫图。这些年来,朕虽然看似沉迷玩乐,但从未停止过对京畿防卫的勘察和研究。”
朱厚照指着地图,沉声说道,“刘瑾那厮,以为朕真的不理朝政。他哪里知道,朕的一举一动,都在他的监视之下。所以,朕必须做得足够荒唐,才能让他放松警惕。”
江彬和钱宁在一旁认真倾听,他们知道,皇帝接下来的话,才是真正的重点。
“朕要利用刘瑾的狂妄,让他彻底暴露自己的野心和罪行。”朱厚照眼中闪烁着寒光,“他不是喜欢安插亲信,排除异己吗?朕就让他安插!朕要让他把所有贪官污吏都集中到他身边,这样,朕才能一网打尽!”
“陛下,可这……这风险太大了吧?”钱宁有些担忧地说道,“刘瑾如今权势滔天,朝中上下,几乎都是他的党羽。如果陛下贸然行动,只怕会引起大乱。”
朱厚照淡淡一笑:“乱?乱得越厉害,才能洗得越彻底。朕要的,不是小打小闹,而是彻底的清洗!那些依附于刘瑾的官员,那些尸位素餐之辈,那些对大明江山毫无贡献的蠹虫,朕都要将他们连根拔起!”
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,沉声说道:“江彬,你和钱宁,立刻按照朕的吩咐,秘密调动‘内操’精锐,潜伏到这些地方。朕要你们,在关键时刻,能够迅速出击,控制京城各处要害,确保万无一失!”
江彬和钱宁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兴奋。他们知道,皇帝的“游戏”,终于要进入高潮了!
“遵旨!”两人齐声应道。
朱厚照看着他们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他知道,这两个人,是真心忠于他,也理解他的苦心。
“记住,在行动之前,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。即使是面对刘瑾,也要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。朕要让所有人都以为,朕还是那个荒唐的皇帝,直到最后一刻!”朱厚照语气森然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。
江彬和钱宁心中一凛,再次躬身领命。
这一夜,京城内外,风平浪静。刘瑾在府邸里享受着众人的恭维,做着他的“立皇帝”美梦。而朱厚照,则在密室里,一步步地部署着他为大明江山准备的“惊天大局”。
正德四年,北边传来急报:鞑靼小王子巴尔斯博罗特率领数万铁骑,突破边关,大举南侵,直逼宣府。边关告急的奏章,如雪片般飞入京城。
朝堂之上,顿时炸开了锅。文武百官惊恐万分,纷纷要求皇帝立刻派兵增援,抵御鞑靼。
“陛下!鞑靼犯边,宣府危急!请陛下速派大军,星夜兼程,前往救援!”兵部尚书跪在地上,声泪俱下地哭诉着。
然而,朱厚照却依旧没有临朝。刘瑾带着他的口谕,来到朝堂。
“陛下说了,他已经知道了边关告急的消息。陛下还说,区区鞑靼小儿,何足挂齿?他‘威武大将军’朱寿,早就想领兵出征,一展雄风了!”刘瑾语气傲慢,脸上带着一丝不屑。
朝臣们听了,更是惊怒交加。
“荒唐!陛下怎能如此轻视敌情?鞑靼铁骑素来凶悍,宣府一旦失守,京城便危在旦夕啊!”李东阳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。
杨廷和也沉声说道:“刘公公,请您务必转告陛下,边关战事非同小可,切不可儿戏!”
刘瑾却毫不在意,他冷笑一声:“李阁老,杨大学士,你们这些文人,只知道纸上谈兵。陛下可是真正的军武奇才!他早就说了,要亲自领兵出征,让你们这些老头子看看,什么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!”
“亲自领兵?!”朝臣们闻言,更是大惊失色。皇帝亲征,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!一旦皇帝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,那大明江山可就彻底完了!
“刘公公,万万不可!陛下乃万金之躯,岂能轻易涉险?!”
“是啊!请刘公公劝谏陛下,收回成命!”
朝臣们纷纷跪下,苦苦哀求。
然而,刘瑾却得意洋洋地说道:“陛下心意已决,谁也无法改变!陛下还说了,他要亲自率领‘内操’精锐,与鞑靼决一死战!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他‘威武大将军’朱寿,不是浪得虚名之辈!”
说完,刘瑾便拂袖而去,留下满朝文武,面面相觑,心中充满了绝望。
李东阳瘫坐在地上,眼中充满了悲哀。他知道,刘瑾这是在借着皇帝的名义,进一步打击异己,巩固自己的权力。而皇帝,却似乎完全被刘瑾所蒙蔽,沉迷于他的“将军梦”中,对国家危难视而不见。
然而,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朱厚照是彻底疯了的时候,豹房之中,却上演着另一番景象。
“陛下,各路人马已经集结完毕,随时可以出征!”江彬向朱厚照禀报。
朱厚照此刻已换上一身精良的铠甲,头戴金盔,腰悬宝剑,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。他的脸上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,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沉着。
“好!传朕旨意,明日辰时,朕亲自点兵出征!命宣府总兵朱振,务必坚守城池,等待朕的援军!”朱厚照语气威严,目光如炬。
“陛下,您真的要亲自出征吗?这……这太危险了!”钱宁在一旁担忧地说道。
朱厚照淡淡一笑:“危险?朕是大明皇帝,也是‘威武大将军’朱寿!国家危难之际,朕岂能退缩?再说,朕这几年苦心经营‘内操’,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?”
他走到沙盘前,指着宣府的位置,沉声说道:“鞑靼小王子巴尔斯博罗特,虽然凶悍,但却骄傲自大,轻敌冒进。朕要利用他的这份骄傲,给他一个迎头痛击!”
“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大明朝,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!朕,也不是他们口中那个荒唐无度的糊涂帝王!”朱厚照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。
江彬和钱宁看着此刻的朱厚照,心中充满了震撼。他们终于明白,皇帝这些年来的所有“荒唐”行径,所有“玩闹”举动,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!
“遵旨!臣等誓死追随陛下,荡平鞑靼!”江彬和钱宁单膝跪地,声音洪亮。
朱厚照点点头,他知道,这一战,不仅关系到大明江山的安危,更关系到他朱厚照的帝王声誉。他要用这一战,彻底撕下他“糊涂帝王”的伪装,让所有人都看到,他比谁都聪明,比谁都深谋远虑!
朱厚照的亲征诏书一出,朝野震动。文武百官或惊恐,或愤怒,或绝望,却无人能阻止这位“荒唐”的帝王。所有人都以为,他此去边关,不过是又一场任性的玩闹,一场注定以惨败告终的闹剧。
甚至有人暗中期待,皇帝能在战场上遭遇不测,好让大明朝回归“正轨”。然而,从那天起,一个被世人误解多年的帝王,将用他的铁血手腕和惊世谋略,彻底颠覆所有人对他的认知,揭开一个隐藏在玩世不恭表象之下的惊天秘密。
次日清晨,京城德胜门外,旌旗招展,战马嘶鸣。朱厚照身披金甲,骑着一匹乌骓马,意气风发地出现在点兵台上。他身后,是三万“内操”精锐,这些士兵虽然大多是新募之兵,但经过朱厚照几年的亲自训练,无论是体格还是士气,都远超寻常卫所兵。
文武百官前来送行,却一个个面色凝重,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。他们看着朱厚照年轻而自信的脸庞,只觉得他是在自取灭亡。
“陛下,边关战事凶险,请陛下三思啊!”李东阳老泪纵横,再次跪地劝谏。
朱厚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知道这些老臣是真心为国,但他们却无法理解他的苦心。
“李阁老,诸位大人,不必多言!”朱厚照朗声说道,声音在校场上回荡,“朕是大明皇帝,也是大明将士!国难当头,朕岂能坐视不理?朕此去,定要荡平鞑靼,扬我大明国威!”
他没有多做解释,因为他知道,解释再多,也抵不过事实。他要用一场胜利,来堵住所有人的嘴。
随着朱厚照一声令下,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德胜门,直奔宣府。
沿途百姓听说皇帝亲征,大多是议论纷纷,有担忧,有好奇,也有一些,是幸灾乐祸。他们都觉得,这“顽劣皇帝”终于要吃到苦头了。
然而,朱厚照的大军行军速度却远超所有人的想象。他没有选择传统的官道,而是命令江彬和钱宁率领先行部队,开辟山路,绕过一些险要关隘,以最快的速度向宣府挺进。
这一举动,让沿途的驿站和地方官吏都措手不及,也让鞑靼的斥候完全失去了朱厚照大军的行踪。
仅仅用了五日,朱厚照的大军便抵达了宣府城外。
此时的宣府城,已是岌岌可危。鞑靼小王子巴尔斯博罗特率领的数万铁骑,将宣府城围得水泄不通,昼夜不停地攻城。宣府总兵朱振虽然拼死抵抗,但城中兵力不足,粮草匮乏,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。
朱厚照抵达宣府城外时,正值鞑靼发动又一轮猛攻。他站在高处,看着城墙上浴血奋战的明军将士,以及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鞑靼骑兵,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。
“陛下,城中守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!”江彬在一旁焦急地说道。
朱厚照没有说话,他抽出腰间的宝剑,指向鞑靼大营的方向,沉声说道:“传朕旨意,全军听令!立刻展开攻击!江彬,你率领五千精锐,从左翼迂回,直插鞑靼大营后方,切断他们的粮道!
钱宁,你率领五千精锐,从右翼包抄,阻截鞑靼援军!朕亲自率领中军,正面迎敌,配合城中守军,内外夹击!”
他的命令果断而清晰,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。
江彬和钱宁闻言,立刻领命而去。
朱厚照深吸一口气,他知道,这一战,是他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关键一战。
“将士们!随朕杀敌!”朱厚照一声怒吼,率先策马冲向鞑靼大军。
他的“内操”将士,士气高昂,紧随其后。他们虽然人数不多,但却训练有素,装备精良。尤其是朱厚照亲自督造的火器营,更是发挥了巨大的威力。
火器营的将士们,架起神机炮,发射着威力巨大的开花弹,将鞑靼骑兵炸得人仰马翻。一排排火铳手,在朱厚照的指挥下,轮番射击,密集的弹雨,收割着鞑靼士兵的生命。
鞑靼小王子巴尔斯博罗特原本以为,明朝皇帝亲征,不过是虚张声势,他甚至还准备好了如何活捉这位“荒唐皇帝”,以此来羞辱大明。然而,当他看到朱厚照的军队如此精锐,尤其是那些威力巨大的火器时,他彻底震惊了。
“这……这哪里是明朝的军队?!”巴尔斯博罗特脸色大变,他从未见过如此训练有素、战力强悍的明军。
朱厚照身先士卒,挥舞着宝剑,冲入敌阵。他虽然年轻,但却武艺高强,剑法精湛。他手中的宝剑,每一次挥舞,都能收割一个鞑靼士兵的性命。他如同战神附体,在敌阵中横冲直撞,所向披靡。
城中的守军,原本已经绝望。然而,当他们看到城外突然出现的援军,尤其是看到身披金甲、亲自冲锋的皇帝时,他们顿时士气大振,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。
“是皇帝陛下!皇帝陛下亲征了!”
“杀啊!随陛下杀光鞑子!”
内外夹击之下,鞑靼大军顿时陷入混乱。江彬和钱宁的两路奇兵,更是彻底切断了鞑靼的粮道和援军,使得巴尔斯博罗特陷入了绝境。
经过一场激烈的血战,鞑靼大军死伤惨重,巴尔斯博罗特被迫下令撤退。然而,朱厚照却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,他率领大军,一路追杀,直到将鞑靼大军彻底赶出了大明边境。
宣府城下,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明军将士们欢声雷动,高呼“陛下威武!”“大将军朱寿万岁!”
朱厚照站在城楼上,看着狼狈逃窜的鞑靼残兵,脸上没有一丝疲惫,只有胜利的喜悦和坚定的决心。
这一战,震惊了整个大明,也震惊了鞑靼。所有人都没想到,那个平日里荒唐无度的“糊涂帝王”,竟然会亲自领兵,以雷霆万钧之势,击败了凶悍的鞑靼铁骑!
宣府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,如同惊雷一般,彻底打破了朝堂上下的平静。
内阁首辅李东阳和大学士杨廷和,听到这个消息后,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。他们原以为皇帝此去边关,定是自取其辱,却没想到,他竟然真的打赢了!而且还是以如此辉煌的胜利!
“陛下……陛下竟然真的赢了!”李东阳喃喃自语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杨廷和则是一脸的激动和复杂:“我等真是瞎了眼啊!陛下……陛下他哪里是荒唐?他分明是深藏不露,大智若愚啊!”
而刘瑾,在听到这个消息后,却是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他原本以为,朱厚照一去边关,必然会惨败而归,到时候,他就可以借机进一步架空皇帝,彻底掌控朝政。可如今,朱厚照竟然大获全胜,这岂不是意味着,他的美梦要彻底破碎了?!
“不可能!这不可能!那个小皇帝,怎么可能打赢鞑靼?!”刘瑾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。他知道,朱厚照的胜利,意味着他的末日即将到来。
朱厚照班师回朝,京城百姓夹道欢迎,欢呼雀跃。他们看着这位年轻的皇帝,眼中充满了敬佩和崇拜。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“顽劣”的皇帝,如今却成了保卫大明的英雄!
朱厚照没有理会百姓的欢呼,也没有理会朝臣们的恭维。他直接回到了豹房,召见了刘瑾。
刘瑾此刻已是面如死灰,他知道,自己的末日到了。他跪在朱厚照面前,颤抖着说道:“陛下,老奴……老奴恭贺陛下凯旋!陛下神武盖世,威震天下!”
朱厚照看着他,眼中没有一丝感情,只有无尽的冰冷。
“刘瑾,你可知罪?”朱厚照的声音不大,却充满了帝王的威严,让刘瑾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。
刘瑾身体一颤,他知道,再狡辩也无济于事了。
“老奴……老奴不知何罪……”刘瑾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。
朱厚照冷笑一声:“不知何罪?你勾结党羽,排除异己,贪赃枉法,侵吞国库,结党营私,蒙蔽君父,把持朝政!你以为朕真的对这些一无所知吗?!”
朱厚照猛地一拍桌子,将一叠厚厚的账册摔在刘瑾面前。
“这些账册,记录了你这些年所有的罪行!你还有何话说?!”
刘瑾看着那些账册,顿时瘫软在地,汗如雨下。他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皇帝早就看穿了他,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!
“陛下饶命!陛下饶命啊!老奴知罪!老奴罪该万死!”刘瑾磕头如捣蒜,涕泗横流。
朱厚照却不为所动,他沉声说道:“来人!将刘瑾拿下!押入天牢,听候发落!”
“遵旨!”江彬和钱宁立刻上前,将刘瑾拖了下去。
刘瑾被带走后,朱厚照又立刻召见了李东阳和杨廷和。
两位老臣走进豹房,看到朱厚照端坐在龙椅上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和威严,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。
“臣等叩见陛下!”两人豹房,看到朱厚照端坐在龙椅上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和威严,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。
“臣等叩见陛下!”两人跪下行礼。
“两位爱卿平身。”朱厚照抬了抬手,语气温和地说道,“朕知道,这些年来,两位爱卿对朕多有误解,对朕的行事也多有不满。但朕今日可以告诉你们,朕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大明江山!”
他将刘瑾的罪证,以及他这些年如何暗中布局,如何利用刘瑾清理朝中顽疾的计划,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位老臣。
李东阳和杨廷和听着朱厚照的话,彻底震惊了。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这个他们一直以为荒唐无度的皇帝,竟然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机和如此长远的谋划!
“陛下英明!陛下圣明!”李东阳老泪纵横,他终于明白了皇帝的苦心。他为自己之前的误解而感到羞愧,也为大明能有如此圣主而感到欣慰。
杨廷和也激动不已:“陛下,臣等有眼无珠,竟误解了陛下!陛下之谋略,世间罕有!大明有陛下,实乃社稷之福!”
朱厚照淡淡一笑:“两位爱卿不必自责。朕知道,朕的行事方式,确实容易让人误解。但如今,刘瑾已除,朝中积弊也已暴露无遗。接下来,朕需要两位爱卿,与朕一同,重振朝纲,再造大明!”
“臣等誓死效忠陛下!肝脑涂地,在所不辞!”李东阳和杨廷和再次跪下,眼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。
这一夜,京城内外,风云突变。曾经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刘瑾,轰然倒塌。而那个被世人误解多年的“糊涂帝王”,终于露出了他深藏不露的獠牙,以雷霆之势,清洗着大明的旧疾。
刘瑾的倒台,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,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。依附于刘瑾的党羽,或被罢官,或被流放,朝中风气为之一清。朱厚照趁势推行新政,对吏治、军制、边防等方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。
首先是吏治。朱厚照命令内阁重新核查各地官员的政绩,严惩贪官污吏,提拔清廉有为之士。他设立“察访司”,由江彬亲自统领,秘密巡查各地,访察民情,监督官员。这一举措,使得各地官吏无不兢兢业业,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为。
其次是军制。朱厚照以宣府大捷的“内操”为蓝本,开始对全国卫所进行整顿。他废除了那些虚设的卫所,淘汰了老弱病残的士兵,重新招募精壮之士进行训练。
他重视火器研发,建立了专门的火器制造局,并派遣工匠前往西洋学习先进技术。他亲自制定训练计划,要求将士们不仅要精通骑射,更要熟练掌握火器操作。
“陛下,这些新政,虽然利国利民,但却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。尤其是对卫所的整顿,更是引起了许多勋贵和将领的不满。”杨廷和在一次奏对中,担忧地说道。
朱厚照放下手中的奏章,淡淡一笑:“杨爱卿不必担忧。朕知道,改革必然会遇到阻力。但朕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,就绝不会退缩!那些阻碍大明前进的绊脚石,朕会一个个地将它们踢开!”
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:“大明积弊已久,若不刮骨疗毒,迟早会亡国灭种!朕宁愿背负骂名,也要让大明重新焕发生机!”
李东阳也深以为然:“陛下所言极是!我等定当全力辅佐陛下,推行新政!”
然而,正如杨廷和所言,新政的推行,确实触动了太多人的奶酪。那些依靠卫所吃空饷的勋贵,那些依附于旧有体系的官员,那些习惯了安逸日子的将领,都对朱厚照的新政心怀不满。
暗流在京城内外涌动。一些旧势力开始秘密串联,试图阻挠新政的推行。他们散布谣言,攻击朱厚照“独断专行”,“残害忠良”,甚至还暗中策划着一些阴谋。
一日,朱厚照正在豹房校场上,亲自训练新募的火器营。突然,几名刺客从暗中窜出,手持利刃,直扑朱厚照。
“保护陛下!”江彬和钱宁反应迅速,立刻上前阻挡刺客。
朱厚照临危不乱,他拔出腰间宝剑,身形如电,与刺客缠斗在一起。他平日里在豹房的“玩闹”,此刻却成了他保命的本领。他剑法精湛,身手敏捷,几招之间,便将一名刺客斩于剑下。
火器营的士兵们也迅速反应过来,他们举起火铳,瞄准刺客,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,剩下的刺客也应声倒地。
刺杀事件虽然被迅速平息,但却给朱厚照敲响了警钟。他知道,那些旧势力,已经开始对他露出獠牙了。
“陛下,这些刺客,定是那些反对新政的旧势力所为!”江彬怒气冲冲地说道。
朱厚照冷哼一声: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朕吗?简直是痴心妄想!朕倒要看看,他们还有什么花招!”
他眼神冰冷,语气森然:“传朕旨意,立刻彻查此事!凡是与刺杀事件有关之人,无论身份地位,一律严惩不贷!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胆敢阻挠朕推行新政者,杀无赦!”
这一道旨意,如同寒风一般,吹遍了整个大明。那些原本还在暗中蠢蠢欲动的旧势力,顿时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。他们知道,这位年轻的皇帝,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摆布的“糊涂帝王”了。他已经彻底撕下了伪装,露出了他铁血手腕的一面。
朱厚照知道,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他要用他的智慧和铁腕,彻底清除大明江山上的所有障碍,为大明开创一个全新的盛世。
刺杀事件后,朱厚照并没有停下推行新政的脚步,反而加快了步伐。他知道,现在是关键时刻,容不得半点迟疑。他要趁着刘瑾余党被清除,旧势力还未完全形成气候之际,彻底巩固自己的权力,让新政深入人心。
他亲自召集内阁和六部官员,商讨如何进一步深化改革。在朝堂上,他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“顽劣皇帝”,而是展现出了一个真正的帝王应有的威严和智慧。他提出的每一项政策,都经过深思熟虑,切中时弊。
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改革,便是“军屯改制”。他废除了卫所世袭制,将大部分军屯土地收归国有,然后重新分配给那些愿意屯田的将士。同时,他还提高了士兵的俸禄,改善了他们的待遇,并设立了军功奖励制度,极大地激发了士兵们的积极性。
这一改革,彻底打破了勋贵集团对军权的垄断,也解决了卫所兵战斗力低下,军屯土地被侵占的问题。但同时也触犯了大量勋贵和地方豪强的利益,引发了更强烈的反弹。
京城内外,谣言四起,有人说朱厚照“穷兵黩武”,有人说他“与民争利”,甚至有人暗中联络地方藩王,试图发动叛乱。
朱厚照对此心知肚明,但他却不动声色。他知道,这些都是他改革路上必然会遇到的阻力。他要做的,就是将这些阻力,化为他巩固权力的垫脚石。
他秘密派遣江彬和钱宁,率领“察访司”的精锐,前往各地,暗中调查那些散布谣言、煽动叛乱的势力。同时,他还秘密调动了京营和边军中的忠诚部队,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叛乱。
终于,在正德五年,一场由宁王朱宸濠策划的叛乱,在江西爆发。宁王打着“清君侧”的旗号,纠集了一批旧势力和地方豪强,公然举兵反叛。
叛乱的消息传到京城,朝野震动。许多官员都感到恐慌,认为朱厚照的新政太过激进,才导致了叛乱的发生。他们纷纷上书,要求朱厚照停止改革,安抚民心。
然而,朱厚照却表现出了惊人的冷静。他坐在龙椅上,听着朝臣们的争吵,脸上没有一丝慌乱。
“诸位爱卿,不必恐慌!”朱厚照朗声说道,声音洪亮,充满了自信,“宁王朱宸濠,狼子野心,蓄谋已久!他以为朕沉迷豹房,荒废朝政,便可趁虚而入,颠覆大明!殊不知,朕早已看穿了他的阴谋!”
他猛地一拍龙椅,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:“宁王叛乱,正好给了朕一个机会!一个彻底清除大明旧疾,巩固朕之皇权的机会!”
他当即命令王阳明为江西巡抚,率兵平叛。同时,他又亲自率领“内操”精锐和京营部队,作为后援,随时准备支援。
“陛下,宁王兵力雄厚,王阳明虽然智勇双全,但兵力不足,恐怕难以抵挡!”有官员担忧地说道。
朱厚照淡淡一笑:“兵力不足?那又如何?朕要的,不是以多胜少,而是以智取胜!王阳明乃是旷世奇才,朕相信他定能平定叛乱!”
他之所以让王阳明领兵平叛,正是看中了王阳明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智慧。他知道,王阳明不仅能平定叛乱,还能借此机会,进一步推行他的“心学”,为大明培养更多忠诚有为的人才。
果然,王阳明不负众望。他运用计谋,虚张声势,迷惑宁王,然后趁其不备,突袭南昌,一举攻破宁王老巢。仅仅用了四十多天,便平定了宁王叛乱,活捉了宁王朱宸濠。
宁王叛乱的迅速平定,再次震惊了天下。所有人都没想到,这个曾经被他们视为“糊涂帝王”的朱厚照,竟然有着如此高明的战略眼光和用人智慧!
这一战,彻底巩固了朱厚照的皇权。那些原本还在暗中蠢蠢欲动的旧势力,彻底偃旗息鼓。他们知道,这位年轻的皇帝,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了。他已经成长为一头真正的雄狮,足以震慑天下!
宁王叛乱平定之后,朱厚照的帝王之威达到了顶峰。他不仅彻底清除了刘瑾余党和宁王旧势力,还通过一系列新政,使得大明朝焕然一新。
吏治清明,军备强大,边境安宁,百姓安居乐业。大明朝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。
然而,朱厚照却依旧保持着他那份独特的“玩世不恭”。他依旧会偶尔去豹房“折腾”,依旧会自称“威武大将军朱寿”,甚至还会微服出宫,体验民间疾苦。
只不过,如今再也没有人敢将他视为“糊涂帝王”了。所有人都知道,他的一切行为,都可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谋划。
一日,朱厚照在豹房的书房里,与江彬和钱宁品茶。他褪去了龙袍,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,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。
“如今这天下,总算是太平了。”朱厚照轻啜一口茶,眼中闪过一丝满足。
江彬恭敬地说道:“陛下圣明,一手缔造了这大明盛世!臣等佩服!”
朱厚照淡淡一笑:“盛世?还早着呢。大明要走的路,还有很长。朕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为大明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。”
他看向窗外,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:“朕知道,世人对朕的评价,褒贬不一。有人说朕荒唐,有人说朕残暴。但朕不在乎。朕只在乎,朕能否让大明江山,真正地强大起来,让百姓安居乐业,不再受战乱之苦。”
钱宁在一旁说道:“陛下,如今宁王已除,刘瑾已死,那些反对陛下新政的旧势力也都被清除殆尽。陛下为何还要保持这份‘玩世不恭’的姿态呢?”
朱厚照笑了笑:“这就是朕的秘密。朕的‘玩世不恭’,不仅仅是为了迷惑敌人,更是为了保护朕自己,保护朕所珍视的一切。一个‘荒唐’的皇帝,更容易让那些野心家放松警惕。一个‘玩闹’的皇帝,更容易让那些文官集团感到安心。”
他顿了顿,又说道:“更重要的是,朕的‘玩世不恭’,也是一种对传统束缚的挑战。朕不想做一个被规矩束缚的皇帝,朕想做一个能够真正为大明开创未来的皇帝!”
江彬和钱宁闻言,心中豁然开朗。他们终于明白了皇帝的真正用意。他不是真的荒唐,也不是真的糊涂。他只是用一种独特的方式,在实现着他心中对大明的宏伟蓝图。
朱厚照起身,走到书架前,从里面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。
“这本古籍,是朕年幼时偶然得到的。里面记载着一些前朝帝王的兴衰史,也记载着一些治国安邦的奇谋异术。”朱厚照轻抚着古籍,眼中闪烁着怀念的光芒,“朕从小就梦想着,能够像书中的那些英明帝王一样,开创一个盛世。但朕也知道,要实现这个梦想,并非易事。”
“所以,朕选择了这条路。一条充满荆棘,也充满争议的路。朕用‘荒唐’来伪装自己,用‘玩闹’来掩盖锋芒。朕让那些自以为是的权臣和野心家,在朕的‘游戏’中,一步步走向灭亡。然后,再以雷霆之势,清洗旧疾,推行新政。”
他合上古籍,眼中充满了坚毅:“朕知道,这条路充满了孤独。但朕无悔。因为朕相信,只要朕能够让大明江山长治久安,让百姓安居乐业,那么朕所做的一切,都是值得的!”
江彬和钱宁听着朱厚照的话,心中充满了敬佩。他们知道,他们所追随的,是一位真正的帝王!一位比所有人都聪明,比所有人都深谋远虑的帝王!
朱厚照看着他们,微微一笑:“好了,今日就到这里吧。明日,朕还要去校场亲自操练火器营呢!朕的‘威武大将军’,可不能懈怠啊!”
他重新戴上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具,眼中却依然闪烁着深邃的光芒。
朱厚照的一生,都在世人的误解与赞誉中度过。他以荒唐为表,智慧为里,用独特的帝王之术,在大明王朝最复杂的时期,力挽狂澜,开创了属于他自己的时代。
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贤君,却用他特有的方式,为大明江山奠定了盛世之基。他背负骂名,却留下了功绩,让后人永远无法真正看透,那个隐藏在玩世不恭面具下的,究竟是怎样一个帝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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